1948年10月18日,陈铁在驻扎于葫芦岛营口商船学校的东北“剿总”葫芦岛指挥所里,正式召开了东进兵团师长、参谋长以上将领会议,研究当前战局,制定应对方案。这一次,由于得到了蒋介石的认可,人来的还是比较齐全的,侯镜如、罗奇、阙汉骞、林伟俦、王伯勋等重要将领全部到了。
会议开始,各部队向陈铁、彭泽如汇报了各自的情况,陈铁向各部队部队长说:“总统要求我们,和廖耀湘西进兵团实施东西对进,收复锦州,以便将沈阳主力撤退到锦州一带,整补之后,和共军再行决战。故尔他命令我们,继续向对面之阵地实施攻击。大家讨论一下,看看如何攻击才能奏效。”
陈铁此语一出,众人如同哑巴了一般,无人表态,过了好长时间,第8师的师长周文韬才说了一句:“据侦察,锦州解放军一部已经向锦西、葫芦岛一带前进,从锦州方向逃回的散兵,也多有如此消息传来。”
周文韬的话说了一半,没有再说下去,意思却很明白,此前镇守塔山的解放军我们尚无可奈何,如今他们打下了锦州,腾出了至少三到五个主力纵队,不乘胜打我们,已经是高造化了,我们哪儿还有向他们进攻的力量啊?
陈铁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共军得胜之师,有三种选择,一是撤回辽北休整;二是是打廖耀湘;三是打我们。如果他们选择了前两者,我们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嘛。”
阙汉骞似乎被蒋介石骂怕了,他摇了摇头,说:“我认为,他们只有两种选择,第一,不是休整,而是整编俘虏兵,很快恢复攻击部队的战斗力,这一点,林同学能做得到;第二,都打,都打,包括桂公。林同学,现在壮得很,他手中有的是兵力。”
众人长叹一声,终是无可奈何,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,就在这时,彭泽如接到了一个电话,说范汉杰的老婆林剑锋跑到第62军阵地了。众人一惊,罗奇急忙命令第62军将林剑锋直接送葫芦岛指挥所来。会议就此中止。
而这个时候,得到消息的桂永清也匆匆赶来,陈铁、桂永清等人很快便见到了化装逃回的林剑锋,我们前文说过,林剑锋可不是普通女子,是林则徐的嫡系曾孙女,名门之后,大家闺秀,颇有些见识的。她向桂永清、陈铁等人报告了当时的情况:“14日晚,汉杰、卢司令官、李汝和参谋长等人,在第16兵团手枪排的保护之下,向锦州东南方向、解放军空隙地带突围,一开始挺顺利的,我们于黄昏之后,便徒涉过了女儿河,向南山前进,不料,我们刚刚到达山脚下时,一支解放军的小部队从山坡上冲了下来,我们的这些人,也就被冲散了。我一个妇女家,又穿了当地老百姓的衣服,东躲西藏地向锦西方向前进,中间也遇见过共军岗哨和流动哨的盘查,可并没有被识破。共军,对逃出的官兵盘查的标准,一是口音,听听是不是云南腔,二是年龄,或许他们认为年龄大的就是当官的吧。当然,他们的头头,还持有汉杰、卢司令官等高级人员的照片。昨天,我在螺岘屿的时候,听到他们欢呼,活捉到范汉杰、卢浚泉了,我想,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桂永清无奈地点了点头,说:“是的,我们也从他们的广播里听到这一消息,看来,汉杰兄和卢司令官,确实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陈铁则问:“嫂夫人,一路之上所见共军态势如何?”
林剑锋有些失神地回答着陈铁:“陈副总司令,剑锋一路所见,绝非数年前见到的土八路,更非是传说中的游击队,他们队伍整齐,装备优良,不仅有许多马匹牵引的炮车,一路之上,我还看到有好几十辆汽车牵引的炮车,正往这边赶来,也有部队,从这里撤出。”
“换防,他们在换防。”罗奇肯定地指出,众人以为然。
据侯镜如、林伟俦等当事人说,那天的会议,陈铁问了各部的情况后,并没有调整部署,只要求各部加强防守,以应对解放军有可能发动的进攻。或许这个时候,众人都认为,战役,已经结束了,老头子此举,真是画蛇添足。
夕阳西下,葫芦岛码头笼罩在一团火一样的颜色之中,林伟俦无奈地长叹一声,对林剑锋说:“嫂夫人,你,先到天津等我,我想,我们也很快会回去的。到时候是回广东老家,还是到台湾去找孩子们,再说吧。”
林剑锋无语,和老乡林伟俦告别,夕阳里,一个女人默默地挥着手,如同要告别一个时代。 #俗人读史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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